现在继续讲瑜伽师地论,有关修定部分,上次讲到: 云何为住?谓善取能入诸三摩地,诸行状相,善取彼故,随其所欲,能住于定。于三摩地,无复退失。如是若住于定,若不退失,二俱名住。 什么叫住?先要选择一个方法,是自己根器所适用的。同样的方法,因根器业力不同,适应力也不同。换句话说,选择自己身心所适合的方法,容易进入定的境界。因“善取彼故”,善于抓到一个法子,“随其所欲”,自己要入哪一种境界,就入哪一种境界。而且可以保持不退,这才叫作入定。入于定的境界不退转了,叫“住定”。 云何为出?谓如有一于能入定诸行状相,不复思惟。于不定地分别体相,所摄定地不同类法,作意思惟,出三摩地。或随所作因故,或定所作因故,或期所作因故,而出于定。随所作者,谓修治衣钵等诸所作业。定所作者,谓饮食便利,承事师长等诸所作业。期所作者,谓如有一先立期契,或许为他当有所作。或复为欲转入余定,由此因缘,出三摩地。 什么叫作出定呢?到了住定的状况里,不起任何分别思想,可是,忽然一念来了,这一念哪里来?自己都找不出来,突然起一念,同定的境界相反。换句话说,这一念来了,把定破坏了,这一念就是“作意思惟”。这力量很大,在五遍行中就叫作意,就引发了你的思想。 为什么念头会来?这里面包括了几个原因:“或随所作因故。”这点要注意,真正修行是注重行门,就是心理的行为,平常待人做事、讲话,种种的行为。因为种的因不同,不一定能得定的果;种的因不同,定都定不下。有时我们身心有烦恼,所以定不下去。业力没有消除,也不能够得定。这就是“随所作因故”。 “或定所作因故”,定的方法、目的不对。比如今天感冒了,刚开始坐时,想把感冒去掉,这个动机观念,就是定的因,虽然是这么微细的一点差别,但是它在效果上差别却很大。 “或期所作因故”,期就是希望。比如有些人打坐,下意识里希望,我只要打坐,身体就可以健康了。还有些人想得眼通;又有些人盘起腿来故作打坐状,在幻想里头舒服一下。所以因地不同,果就不同。 “而出于定”,这些任何一个因素,都能够使你出定。 “修治衣钵等诸所作业”,就是弥勒菩萨举的例子。有些人在定中,好好的,忽然一个念头来了,有一件衣服破了,下坐缝两针吧!或忘了某件事情,突然想起来了,然后又后悔不对,坐在那里思想乱搞起来了,这是出定相,破坏了那个境界。弥勒菩萨的这句“修治衣钵等诸所作业”,包括了一切。下面“饮食便得,承事师长”,也是使你不能得定、或出定的原因。 “先立期契”,等于有些人睡觉不需要闹钟,明天有事情,自己会在几点钟醒来,这是心念业力的作用。 “何等为行?谓如所缘,作种种行,而入于定。”所缘如念佛号,道家的守窍,密宗的观想等等皆是。以唯识观点来讲,所缘就是作意,意识上所特别造成的。个人所缘的方法不同,而入于定。 “谓粗行”,如感觉在世上的负担太重,挑不下这个担子,很想离开。“静行”,尤其在工商业时代,生活一天到晚忙碌,很想静一静,休息休息。“病行”,生老病死等。“痈行”,看到世上一切都是脏的,好似生了毒疮一般。“箭行”,像毒箭一样无情。“无常行”,感觉一切无常等。 因为这一些观念,促使我们努力去修道。 若于彼彼三摩地中所有诸行,何等为状。谓于诸定临欲入时,便有此定相状先起。由此状故,彼自了知,我于如是如是相定,不久当入,或复正入。 由前面的种种心理观念而修定,“彼彼三摩地”,所有定的境界个个不同。这些定的情形如何,要认清楚。 这就是所谓教理。教下与宗下不同,宗取一法,一门深入,进去了再说。教下等于从小学、中学而大学,学科学一样,先把理论研究清楚,然后再到实验室做实验。教下告诉我们:“于彼彼三摩地中所有诸行,何等为状”,理论上先要搞通,什么叫现状?理论清楚了,一放下来,修行做功夫就可以清清楚楚,晓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进入三昧。有时觉得今天的身心情况,与念佛法门不相应,就要知时知量,或作观想等等。所以学佛要学八万四千法门。有时觉得身心不对,用十念法中念息,就对了。我平常也教了很多法门给大家,要晓得适时而用之。理论研究透了,自己要晓得什么时候可以进入哪一种定境,就可以用自己知道的方法。“彼自了知”,理研究透了的人,两腿一盘,或不盘腿,只要一站,就晓得自己这时可以进入某一种定境。 所以并非光做功夫就对,光做功夫往往是盲修瞎炼,自己到了哪一种定境也不晓得,这叫啥名堂!有些人光学佛学也不对,没有配合功夫,那变成思想学术有什么用? |